第四集

    20、夏 楊玉發家屋里院里院外 日
    楊玉發在上房屋堂屋，用完早飯，把飯碗丟在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上，屁股離開小木凳，站起來，走到門口站下，從上衣口袋里挖出一支煙，嘴里叼著，嘴里哼著京劇革命樣板戲，仍沉浸在早晨跟谷穗一起的情景，和她一起的過程在腦海里從頭到尾又演了一遍（切換幾個與谷穗在一起時的鏡頭），不由自主地咂了咂嘴，抿嘴一笑。
    王芝麻就沒有下床，是山杏把飯端來，圍著被窩吃了飯，然后把碗放到床邊的三斗桌上。
    山杏在喂圍著被窩的老六山豹吃飯，山豹吃飽了。她要山豹繼續躺進被窩里。然后拿了三斗桌上王芝麻的飯碗，走出上屋門，來到灶房。
    山杏提著一桶豬食向豬圈走去，豬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趴在豬圈門子上“吱吱——”叫個不停，身后跟來一群雞，她揮著瓢嚇唬雞群，甩出一句：“就知道吃的東西。” 
    山桃吃罷飯，放下筷子抹抹嘴巴，扭擺著身上的藍裙子，抬腿就去了衛生室，山杏用眼角瞅了她一眼，心里說：“還不是去放騷。就仗著你是咱這里第一個去公社上初中的人，是村里文憑最高的人，前年初中畢業就留在公社，去了公社醫院學醫生，去年夏天回了村子，村子里原來的赤腳醫生理所當然去了牲口棚。你就敢在衛生室里偷偷跟村東李喜山家老大李大瓜摟在一起啃嘴。俺是沒給爹娘說，要是說了，哼，看不剝了你的皮！第一個初中生，第一個穿裙子的人，有啥了不起？啃嘴也應該是俺先來。”
    

   21、夏 大隊衛生室附近的人造梯田工地上 日
    許多男女青壯年村民在工地上干活，有的刨土，有的鏟土，有的擔土，有的用架子車拉土。一派繁忙景象。
    幾個年輕小伙子，看見山桃穿了條藍裙子向衛生室走去。就議論開來。
    小伙子甲：“你看她一對狐貍眼，一抿嘴，眉毛一挑，真他媽的誘人！”
    小伙子乙：“那飄動的藍裙子下面，更誘人。”
    小伙子丙：“要不你們兩個誰去試試？”
    小伙子甲：“哎——，她可是咱們太上皇的千金，俺可不去干那打不住狐子，惹一溜騷的事兒。”
    小伙子乙：“能一天在這里飽幾次眼福就夠了，咱可不做那做夢吃星星的事兒。”
    大瓜（22歲扮相）在他們附近給架子車里鏟土，聽了這些話，心里暗暗好笑。想到他第一次去衛生室看病（鏡頭切換到衛生室，回憶鏡頭），大瓜肚子疼躺在衛生室的病床上，山桃掀開衣服給他按肚子，按著按著，大瓜爬起來就把山桃按在病床上，山桃的腳站在地上，身子后仰在床上，大瓜撩起山桃的藍裙子，就干起事來。
    大瓜想著想著，就捂住肚子大聲地：“哎呀，肚子疼。不行，俺得趕快去衛生室。”
    大瓜說完，撂下鐵锨，就跑出了工地。
   

   22、夏 大隊衛生室 日
    山桃正在衛生室里，坐在桌子后面翻看藥書。
    見大瓜推門進來，高興地站起來迎上去：“大瓜，你來了。”
    大瓜：“不行，俺又肚子疼了。你趕快進里屋給俺看看。”
    大瓜說著，把山桃推進衛生室里屋病號床前。
    山桃喜吱吱地：“看你那猴急樣兒。不行，我得先問你幾句話。”
    大瓜：“啥？”
    山桃：“俺去公社醫院學醫，是俺爹托公社管委會副主任劉茂林介紹的。劉茂林剛死了妻子，俺爹是想要俺嫁給他，他也巴不得想要俺。可俺看不慣他那德行，他就強行了俺。俺不是處女了，你真的還要俺？”
    大瓜：“哎呀，這話你都說了八百遍了，俺當然要你。只是你爹是咱們的土皇帝，你敢反抗他？”
    山桃：“我的事情我做主。再說他那齷齪事兒……（山桃腦子里閃過他在大隊部發現楊玉發與谷穗娘的事情）也不會再反對，也不敢再反對。”
    大瓜：“啥事兒？”
    山桃撂了一下手臂：“哎呀，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你別問！”
    大瓜：“你說，你為啥要跟俺？”
    山桃用指頭戳了一下大瓜的額頭：“因為你有男子味。也是除劉茂林外，你第一個敢愛俺。”
    大瓜心里一激動，把山桃按倒在病床上：“哎呦，俺的親親，你說得俺真長精神……”
     

   23、夏 楊家莊 日
    楊家莊就坐落在伏牛山一個大山坳里。嶺上嶺下，溝里溝外，散居著上百戶人家，數百口人。綠的山林，綠的莊稼。還有溝底綠的伊河水和白晃晃的曲里拐彎的山間土路。
    白云一樣的羊群，撒在山坡上。一個小羊倌，隨在羊群后邊，悠閑地詠誦山地順口溜：“南坡到北坡，哪山樹木多，高的做什么，低的做什么，不低不高做什么？南坡到北坡，樹木一般多，高哩做梁檁，低哩做柱角，不低不高做馬角。”
    大隊部就坐落在山坡半腰一塊土坪上，這里有幾十戶人家，是楊家莊人口最集中的地方。楊玉發家也在這個土坪上。
    一群青壯年男女，正在大隊部附近的梯田里，整修梯田，一派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
    谷穗去了大隊（門牌特寫：定遠公社楊家莊大隊），大隊的門鎖著，谷穗想：“他不在大隊，俺就去他家里找他。”谷穗轉身走了。

    （根據李子紅短篇小說《谷穗》改編）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