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油條和一枚硬幣
    早晨，小區(qū)的門口擺著個賣油條攤點，賣油條的是個女人，她系著個圍裙，拖著三輪車，頭發(fā)亂蓬蓬的，好像起得很早。攤點旁邊沒有什么人，看不出生意的景氣，女人渴望的眼睛四處搜索，嘴里放大聲音在叫賣。
    當時，攤點只有我和那個女人，我剛立定，后面即刻跟了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一手端著個盤子，一手拎著口袋，先是在我的后面，轉(zhuǎn)而又站在我和女人的面前。他一聲不吭，木然地站著。
    我掏出一元硬幣，遞給了那個女人，她接過我的錢，用塑料袋包上兩根油條，恭敬地遞給了我；就在一瞬間，女人順勢又遞過兩根油條給衣衫襤褸的男人，他拿了油條，又站了一會，向我望了望，然后扭頭走了。
    我在飯店門口或者車站碼頭見慣了這種要飯的人，甚至討厭著他們，實際上，我的兜里當時就有硬幣，但是，我完全沒有施舍的意思，而且還有不平衡的感覺：我付錢了是兩根油條，他沒給錢也是兩根油條。
    我甚至有發(fā)怒的感覺，不僅替自己不平，也對賣油條的女人多了一份惋惜。可是，望著那個女人，那份坦然的樣子，絲毫沒有露出吃虧的臉色，嘴里還在不停地叫賣，眼睛仍在四處搜索。
她給了兩根油條，我完全可以在他盤子里放上一枚硬幣。可是那一剎那，我沒有，根本就沒有，甚至想躲避，而且還心生不平，覺得自己吃虧了。
    相形見絀，我露出了羞愧的神色，女人形象在我的眼中高大起來，我明顯矮小了許多。

許立春
江蘇省響水縣國土資源局小尖中心所
二〇一二年五月二十二日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