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臺灣之五:溪頭
陳蕙卿(一棵楊先生)
雙層巴士在臺灣東部地勢較平整的地區,沿著寬敞的高速路一路北上。車窗外,縣市的規模明顯的比西部地區稠密了許多,高架橋和高速公路在廣闊的東部平原上穿梭著。回首車窗的右邊,叢山在和我們一起踴躍著,連綿著。
不久,雙層巴士駛進了一片茂密的林子里,蜿蜒的山路,又在我們的前面延展著。山路十八彎,彎彎有驚險。幾經爬行,雙層巴士終于駛進了隱藏在林間的一個大型的停車場里。
傅導說:“對不起,老師。受臺風莫拉克的影響,這幾天的阿里山已經封了路。很遺憾,我們不能去阿里山了。”
在我們的一片驚異和詢問中,傅導笑了:“現在我們到的這個地方,叫溪頭,位于南投縣鹿谷鄉,是南投縣北勢溪的源頭,因而取名為溪頭。這是蔣介石先生,當年和夫人宋美齡最喜歡來此散步的地方,大家不妨隨著蔣先生和宋美齡夫人的足跡,也在這個國家森林公園走一走吧。”
溪頭在日偽時期,為東京帝國大學農業部所屬,作為實地勘察,學術研究,育植造林等多項活動,二戰后,交由臺灣大學農學部所用,現為國立臺灣大學生物資源農學院管理的實驗林之一。在它的山上,分布著柳樹,臺灣杉,儈木,櫸木,楠木和銀杏等多種樹種,擁有豐富的生態林貌。
雖有遺憾,但年平均只有16度的溪頭那滿眼的叢山和無邊的綠意,已經讓我滿心歡喜了。沿著山路一路上行,雖是盛夏,卻絲毫不覺有熱意,林蔭之處,還略顯寒意。走到一處青石板鋪成的小路與大路的交匯處,傅導調皮的說:“這兩條道都通往景點,我們走哪條路呢?”
“走小路!”大家異口同聲的說。
蜿蜒的青石板在山嶺中延伸著。途中,又下起了小雨,朵朵傘花在翠色的山谷中跳躍著,輕聲細語和歡笑聲,在綿綿的雨絲中蕩漾著。那些熱帶的闊葉樹和一些叫不出名的花草,在雨絲的浸潤下,綠的逼人的眼。一滴小水珠在一顆闊大的葉子間流轉著,隨著雨絲的加入,越聚越多,越聚越重,闊葉終究撐不過水珠的壯大,一低頭,一顆晶瑩的大水滴便無聲的落入了葉下的根部,瞬間,便沒了蹤影。
石階如一條臥龍,在山腰上盤旋著。走過幾道山梁,聆聽著耳旁的溪水潺潺,看雨絲漸小,陽光又從云層中探了出來。走過幾株闊葉樹,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蓄滿水的原生態的池子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傅導說:“這就是大學池。”
大學池,顧名思義,這片山林早已是臺灣大學的領地,自然,這一片原生態的水池,也便擁有了大學的人文氣息了。
走到水池邊一處草間的空地,傅導說:“當年,蔣介石先生和宋美齡夫人就是坐在這里留下了他們的影像的。大家不妨也在此留個影吧。”
人們紛紛擺出各種姿態,為自己留下美好的記憶。
在大學池的中間,有一座用經年的竹子協同細小的鋼絲扭曲在一起,修建而成的彎彎的竹拱橋,倒映在大學池中,仿佛一輪圓月,清晰含翠。在竹拱橋的頭邊,寫著不得超過十個人字樣的小木牌。順著竹拱橋的竹節和鋼絲,很小心的踩上了第一腳,便覺腳底下一陣蕩秋千般的飄搖,越往上走,這種蕩秋千的感覺越是明顯,及至顫微微地走到竹拱橋的頂端,已然聽見鋼絲牽扯著的細長的竹拱橋,在人力的作用下,于晃晃悠悠之中,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響。緊握住竹橋邊的扶手,眼望身下的大學池,只見水中倒影婆娑。不知是誰墜落一小竹節,驚起一池瀲滟的水波。
返回的路上,我們選擇了走大路。參天的林木間,一只活潑的小松鼠一會兒跳上林梢,隱秘了起來,一會兒又從林梢躍上了木樁,在木樁上時而跳躍,時而用它蓬松的大尾巴在人們的眼前晃悠著,機敏的眼睛滴溜溜的在人群中搜尋著,毫無驚恐之狀,和游人們開心的嬉戲著,搶食著人們給它的面包,其靈巧啃食之態,不由的惹人憐愛,人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相機,拍下了溪頭林間這滿含生機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