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人員走后，小孫子從爺爺的身后閃了出來，仰著臉盯著爺爺嘿嘿傻笑，把爺爺也給逗笑了，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頭，問：
“你笑啥？”
“爺，你叫糞叉？”
“啊，咋了。”
“臭死了，糞叉是鏟糞用的呀。”
“是鏟糞用的，這就是個名字，又不是真的糞叉，不臭。”
“你名臭，我名香。我叫果果，蘋果的果，香甜。”
糞叉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小孫子的額頭微笑著說“是啊，你香甜，你是爺爺的小蘋果，小呀小蘋果，來，給爺爺跳個小蘋果舞。”話音未落，小孫子就有模有樣地扭起了小蘋果舞。爺爺坐在垃圾瓶上，為孫子打拍，也隨著孫子的跳動搖擺著身子，臉上笑成了菊花。跳完了小蘋果后，孫子抹了一下額頭上汗，用袖子扛了一下鼻涕，跑到爺爺身邊，也坐在了垃圾瓶上，靠在爺爺的懷里，盯著爺爺的眼睛問：
“爺，你咋叫糞叉呢？”
“早先呀，誰家生了孩子，出門第一眼看見啥，就得叫啥，我出生時，你老爺出門看見一糞叉靠在墻邊，就給我起名叫糞叉。”
“那我叫果果，是不是我媽生了我，第一眼看到了蘋果？”
“哎喲，我孫子真聰明了。”
“爺爺，我餓了。”
“餓了，來，快，咱們把這些整理完了，就去賣錢，賣了錢，就給果果買吃的，好不好？”
“我想吃火腿腸。”
“好，買火腿腸，來，我們一起裝車。”
說著，孫子起身到屋外，將板車拉到門口，祖孫倆開始屋里屋外，出出進進地裝車。裝好車，爺爺將孫子抱上車，把背帶搭在左肩，雙手緊握車把，弓起身子，貓著腰，吃力地拉著車，一拐一拐地出了門，小黑狗緊隨其后。北風吹個不停，河面點點碎銀閃亮，筆直的馬路上，祖孫、板車、小狗倒影在河水里晃晃悠悠，忽長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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