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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楊樹花會飄出雪的弧度（組詩）

◎江蘇/澄清

的確

季節的界點趨于模糊。此刻

在蘇北。我很明確，一場雪會貫穿其中

鄉親們頂著雪花去麥地，像頂著亙古的農諺

揚花，灌漿……這些遠兮的修辭

讓谷雨后的溫度似有似無

淺綠的抒情，擁抱著彼此

這蘇北的雪，鼓漲著枝條

作為凌空的使者，與村莊頂部的消息不謀而合

接下來，會有人席地而坐

填充樹蔭下半生攢集的苦

我的體內藏有假象，比喻

有按耐不住的躁動懸于酒杯

一場雪，經過時間的漏洞，經過父親頭頂的白

那一刻，我要做的，就是忍住淚水

讓雪的弧度盡量拉長

立春帖

有人先從鹽堆里站出來

眼神略帶弧度，掠過冰面的脆

祖國河山尚好，煙嵐纏于村莊的鎖骨

江南，木魚的腔調聲聲慢

雨水的筋脈，被風貫穿

山那邊，天空沾滿草色和泥巴

立春，肆意渲染的花布

立春，騰空庭院，留出昨日的歸宿

端坐梅林，春色浸透目光的腳踝

我們的過往都是水做的，滿眼的悲憫是素顏的小楷

空空的村莊被煙雨再三沖刷

背對三月，我與春天僅一墻之隔

早春的風，拖著蘇北的尾音

     

歸來時，風。已不是風

早春的痕跡，泛著神的隱性

娘說：老家的話，就是心底的人

路過三炮表叔家的地

綠油油的麥子，正吮吸乳汁

此刻。麥地與親人，剛經歷過寒冬

無論你走多遠，都要用鄉音喊娘

早春的風，是綿柔的痛

而抵達后的一杯酒，又何嘗不是痛

春天的馬蹄聲

從地表，或天空的細微之處發出

料峭的懸崖邊，時光布下迷魂陣

擺脫如是之物，神靈打開潘多拉的盒子

讓河水的腰身纏滿水草

春天布滿塵埃。欲望的種子深埋雪底

鄉村貧窮。一絲期盼，被春天的馬蹄聲舉過頭頂

身體發出轟鳴，眼角開遍桃花

萬馬過境的喧騰，直逼季節的神靈交出王位

無需贊美之詞。揚鞭

讓流浪的白云有草可吃

在漸行漸遠的轟鳴里打理村莊

山那邊，蜜蜂也正在趕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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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省宿遷市宿城區屠園鄉古山河社區三棟三單元506室 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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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