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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九十年代末到2010年代，沈北的房地產業正是鼎盛時期。當大地產商把老城區建的差不離的時候，隨即把目光就轉向農村。當浩浩蕩蕩的建筑大軍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農村進軍時，搶占土地，大拆大建，讓沈北呈現出一片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景象。遍地是機械轟鳴，到處是人心沸騰。農民種地的心散了！在一夜暴富，賣地有錢，砸爛舊農村，建設新奇跡，被“釣魚”的人精心設計的一個個夢幻般的精美圖案，像變魔術般的在吸引著朦朦幢幢的樸實農民。雖然給的是蠅頭小利，但從沒見過多錢的農民，還是欣喜若狂。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誰都嫌累。一分錢掰成兩半去花，打斤醬油都要算計的窮日子誰都過夠了。有錢的滋味讓誰都高興，也讓誰都愿意品嘗。特別是不用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去干，就能成捆的進錢，對給錢的人讓去叫祖宗，已經窮怕了的人們都愿意。
　　記得，那是在九十年代末二十年代初的時候，一個很大的地產商，相中了鄰村的一大塊地皮，很想廉價買到手。鄰村的村長想多卡油，想方設法的拿扭著。因這個地產商曾經從田家村拿過一快地皮，與田家村村長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在酒桌上談判時認識了美美。對美美的風情萬種，善解人意很是欣賞。歷來都瞧不起農民的地產商，感嘆道：“美美是雞窩里飛出來的金鳳凰，任何場合，何種人群美美都會鶴立雞群，是個拿得出手并能幫助辦大事的女人。”
　　
　　一天，地產商找到田家村村長，假裝抬舉他的說：“我想請您幫一個忙，你們鄰村那塊地皮還沒有最后定砣，我想請您做做美美的工作，哪天請你們鄰村村長吃飯，想讓美美幫助周旋一下。”聽說要帶著美美去與鄰村村長談判，田家村村長雖然是滿肚子醋味有些不舍，但曾經拿過人家買地的回扣。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軟，自己連吃人家再拿過人家的，好幾個短都在人家手心里賺著呢，就是一百個的不樂意，也得讓美美去。
　　
　　鄰村村長一看陪酒的是被自己，曾經羨慕贊美過多年的夢中情人美美。一下子各種欲望的堤壩都在決口，眼也直了，哈喇子也流下來了，下身也加鈣了。非要與美美喝交杯酒不可。鄰村村長想：“現在的政策真好，老祖宗留下來的土地我都有權利賣，全國聞名的地產商還有求到我們農民老倒子的時候。還有美美這個女人堆里的尤物，以前從沒正眼瞅過我，現在也來向我發騷獻殷勤的敬酒，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子他媽的算是趕上好時候了，非要好好的享受一番不可。美美你那點尊貴地方，就是插不進去我也要稀罕稀罕了。”
　　
　　在地產商的“把鄰村村長答對好有重謝”的承諾吸引下，美美逢場作戲般的，對滿是酒氣煙味的鄰村村長湊上來的臭嘴，還有到處亂摸的肥手，也是來者不拒，積極配合。
　　
　　美美才不白給呢！美美絕不像那些光會淺薄風騷的女人，輕而易舉的就讓男人攬入懷中，收男人發泄完了的那點磨損費。美美管這種女人叫被男人玩弄的工具，說這樣的女人是垃圾桶，什么雜亂物都往里裝。美美不當男人的玩具，美美更不做垃圾桶，天下不允許竟讓男人玩弄女人，女人也要擺弄擺弄男爺們。美美也在想方設法的擺弄男人，美美想：“鄰村村長，你算個老幾呀？我早就聽說你是個饞貓，聞著腥味就要往上爬，早就發現你曾對我流過口水。現在你用農民的土地，人民給你的權利，壯膽裝大。連我美美你都要玩，呸！真他媽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比你強多少倍的男人對我美美只是欣賞巴結，還沒有一個敢動真格的呢！我美美從來都不是用下身混飯吃的人。沒有這兩下子，美美我早就不在男人堆里晃了！小樣，鄰村村長，別說你的那根棍是長在襠低下的，就是長到腦瓜頂上了，我也不能讓你玩呀！要是讓你給玩了，得讓我惡心一輩子！”
　　
　　美美高舉酒杯：“來，再干一杯！看，全干了。”美美一口喝干，把酒杯口朝下拿著讓鄰村村長看。久經殺場的美美對付鄰村村長好似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
　　
　　順著嘴角一勁淌哈喇子的鄰村村長，已經喝的一邊對著鼻子倒酒，一邊一只手又往美美的前胸去抓。美美給地產商遞眼色，地產商讓秘書把合同書送到鄰村村長跟前。“來，來，來，寶貝，再，再，再親一口。”眼發直，舌頭根子發硬的鄰村村長還要親美美。美美說：“把字簽完再讓你親個夠。”鄰村村長接過秘書遞過來的筆，歪歪扭扭的簽上了字。扔下筆沖美美張開兩只雙手，還要去抱美美的頭親美美。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請你放尊重點，別讓大家都掃興。”美美冷眼栗色，一本正經的對鄰村村長說完后，借故離開了酒桌。
　　
　　實際上美美最瞧不起因女人而不顧一切的男人。美美管這樣的男人叫：“掉到女人坑里的男人。”在美美看來，掉到女人坑里的男人最沒出息。一個大佬爺們，被女人那么一個小坑，淹死了雄心壯志，淹死了大好前程，真是一丁點都不值。這樣的男人，就像沙家浜里的胡長奎，是個被人玩弄的大草包。我在你們這群禽獸不如的人群里晃，可不是為了給你們當玩物，我美美也不是光為了錢，美美我從不管錢叫爹，錢在我跟前歷來就是三孫子。那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呢？我要試試我的能量。因為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一個男權的社會，很多會投機專營的男人成了現在的社會精英，進入了上流社會。男人能做的，我為什么不能做？男精英們有的，我也要有。突出政治的年代我是精英，突出經濟的時代我也要做人杰。因為我美美什么時代都是精英類人物。什么叫美美，就是無論什么時候，都讓自己美上加美。
　　
　　美美雖然怕田家村的第一任老支部書記，可美美最佩服的男人，還就是第一任老支部書記。在美美眼里，第一任老支部書記大公無私，以身作則，樣樣都起模范帶頭作用。有老書記在不但黨風正，民心也順。特別是在男女關系上，老書記當了田家村二十多年的一把手，連一點緋聞都沒有，非常的謹慎。老書記不但是真正的共產黨員，還是個讓人不怒自畏，頂天立地的大男子漢！不但是田家村難能可貴的鐵腕人物，還是一個真正夠爺們的大男人！在美美看來，哪層都需要有像老書記那樣嚴格自律的人物來行政執法，這樣就不會出現有法不依，執法不嚴的亂像橫生。
　　
　　后來聽說，地產商廉價拿到了那塊地皮，里頭還有好幾十畝沒花錢的黑畝數。后來這個地產商又在這一代好幾個村子用同樣的手段，拿到了好幾塊地皮囤了起來。聽說，這個地產商，蓋樓是幌子，主要靠倒賣地皮賺錢。他想方設法不擇手段的廉價收購地皮，再聯系其他開發商賣掉，做起了買賣土地的第二道販子，靠賣地讓這位地產商大發特發。聽說現在這位地產商手里還賺有不少地皮呢，幾萬塊錢一畝買的，現在賣到了幾百萬，甚至發展到了倫平米賣價。美美也得到了豐厚的酬金。曾有有識之士說：”中國房地產業真正賺到大錢的，就是會囤地的地產商，他們利用各種關系想方設法的低價買地，高價賣地，一轉手他們就賺了大錢。“
　　
　　那可能有人要問那：“國家政策規定是買完地皮原來是三年不開工，國家就回收。現在是一年不開工就回收。為什么買這么多地能撂到現在呢？”
　　
　　問題就在這呢，現在國家政策都寫在紙上呢，地方政府有幾個能讓國家政策從紙上走下來的？地產商把地方政府的干部答對好了，上邊又不來真查，因群眾檢舉揭發，被層層的圍追堵截，根本就不能成功，把群眾監督這條路已經被堵死多年。正像田家村胡老二罵的那樣：“原來任何人都不敢打折扣的紅頭文件，現在是上邊一寫，下邊干部一聽，最后都不見了蹤影。”
　　
　　一天午后趕飯局剛回來，正坐在辦公室里等美美的村長，兩眼通紅，噴著滿嘴的酒氣對出納員小蘇說：“我的辦公柜里的東西太多了，再往里裝東西都費勁，有空你幫我把他收拾一下，該扔的扔，該賣的都賣嘍吧！省著占地方。”
　　
　　正在用指甲刀全神貫注在修指甲的小蘇，抽回放在辦公桌上的雙腿，站了起來，用嘴吹了吹被修剪過的指甲后，對村長說：”今天下午我正好沒什么事，我這就給您收拾。“
　　
　　村長一邊給小蘇騰地方一邊笑著對小蘇說：”我老長時間沒收拾了那里了，破爛東西太多了，再有東西都要沒地方放了！收破爛能要的，你就把它賣了吧！賣的錢給你留著買煙。收破爛不要的，你就把它扔了吧！
　　
　　出納員小蘇把村長辦公柜里的報紙，捋好捆成捆裝進荷蘭袋子里。又把村長沒事時為了消磨時間，愛看的時代雜刊也歸攏出來很高一厚摞子，問村長：”這個也賣嗎？”
　　
　　村長：”賣，賣，都清理走。“
　　
　　當小蘇把一篇篇，一本本的各類紅頭文件歸攏好后又問村長：”這些文件怎么辦？“
　　
　　村長有些不耐煩的對小蘇擺了擺右手：”哎呀！你哪那些話呢！這一回都收拾利索算了“
　　
　　小蘇從一大厚摞文件里挑出來，五六本當年和最近幾級政府新發的紅頭文件，送到村長跟前對村長說：”您看看，這些文件也收拾走嗎？還有一本是昨天剛發的呢！“
　　
　　村長這回沒吱聲，不耐煩的用手比上回更加用力地向小蘇擺了擺，意思是全不要了！完事就走出了辦公室。
　　
　　出納員小蘇看到這么一大堆各級政府頒發的紅頭文件，一邊收拾一邊想：現在上邊制定的好政策有多少基層的干部，仔細的向農民群眾宣傳過？快節奏的生活方式，浮躁的社會風氣，基層干部腐敗懶政庸政嚴重的脫離群眾，讓民意與權力隔江隔海，把村民都誤導成了順民，愚民和法盲。讓村干部脫離了人民群眾的監督，使權力成了脫韁的野馬，橫蹦亂卷，四處撒野，為所欲為。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