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那些不落的楝樹果子
來源：作者：杜永生時間：2012-02-21熱度：0次
在鄉村，樹種很多，有楊樹、椿樹、柳樹、香椿，還有刺槐等，這些樹木不管是刻意栽種或是其他原因，卻都有著群居之勢、隨遇而安。惟獨楝樹在諸多的樹種內屬另類，它屬孤伶者，總是獨處一隅，安安靜靜地生長，從從容容地開花結果。更令人稱奇的是，在寒冬里，其他樹木早已光禿禿一身，而楝樹雖沒有了葉片卻將果實掛滿枝頭、始終保留到來年的春暖花開。這些堅守在樹枝杈丫的果子，從盛夏的青澀到深秋的青黃，再至寒冬里的金黃，秉持著結果到成熟的姿態，就是遭遇風霜雨雪，也極力地綻在枝頭，只有少許地墜落。綴滿枝頭呈金黃色的果子，可謂寒冬里的一道鮮亮的風景、扮靚了季節的色彩，也使好奇者對它產生著景仰之情、予心頭一絲暖意。
一場鮮濕的春雨之后，楝樹是為數不多的最早長出新葉的樹，要不了多久，便生成了滿樹的光亮嫩綠的葉子，而它開花的時間卻趕在了槐花之后，盡管這些淡紫色的花也是一嘟嚕一嘟嚕的沒有槐花般的馥馥，卻也將清香氤氳著整個村莊。
夏天里，有楝樹的地方，不會有蚊蠅；有楝樹的地方，就成了我們經常光顧的場地。夜晚，將涼床子放在楝樹下，再順手折下幾個長滿葉片的樹枝擺在床下，你大可不必擔心蚊子的叮咬。那些漸漸成型了的橢圓形的青梗梗的果子又成了我們小伙伴之間追逐打鬧的“子彈”，還有爬行于樹椏間與樹體班駁顏色接近、觸須細長的天牛也成了我們手中的把玩之物。
楝樹還有一個特殊的姿態，就是直杪、挺拔。不管是一米之下的樹苗還是數米之外的大樹，始終保持著直杪挺拔的姿態，也因此，生長速度緩慢的楝樹到了碗口粗時，必被憑根鋦掉，這些樹段不需像其他樹段經泥水的漚泡，而是直接打造成堅實耐用的各類家具。我家至今還在使用著的大桌子就是十九年前用門前的一棵大楝書打造的，即使家具更換了不少，惟有這個輕巧而光滑的桌子沒有一點的走形，一直倍受我的青睞。
鋦斷后留下的樹樁不會有重生的希望，很快干枯下來，并被刨出，劈成片片的硬柴，最終填進了鍋膛，騰出火焰、散發熱量、燃煙飄渺。
因其生長緩慢，人們并不著意地去選苗栽種。事實上市場上很少有售楝樹苗，有的就是在寒冬里，那些墜落在樹身周遭的果子在春天里成了新苗。這些新苗長勢卻迅速，春天一過，就可以躥到一米開外，如果它們還始終聚集在一起的話，就會有數棵悄然死亡，只留存那么幾棵在延續著生命。所以，那些生長在不被人們發覺或關注的地方的楝樹大多都是風吹或鳥銜而來的種子，待它們生長到一定高度、粗壯挺拔時便慨然定格在你的視線里。
如今，鄉村里的楝樹越發稀少了，越是稀少，就愈顯珍貴。而我老家山墻的東側的那棵楝樹樹身直徑至少有三十厘米、十米之高。仰望那串串滯重的果實，在燦燦的陽光下，閃閃發光，昭耀著春天的來臨，也冀望著新一輪的開花結果……（2012年2月1日晚，1110個字） (編輯：作家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