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爹在小區門口擺了個修自行車的地攤，頂著遮陽傘，每天風雨無阻。他家離這兒很遠，每天早晨，他用三輪車搖搖晃晃地把攤子拖來，天漆黑的時候，再搖搖晃晃地拖回去。前幾年，老王爹的生意非常紅火，攤子旁邊總是圍著一圈子人，補胎的，打氣的，修理的，紅男綠女，好不熱鬧。特別是打氣筒，你爭我搶，沒一刻消停的時候，有一次，兩個婦女因為搶氣筒的先后而吵了起來，老王爹好容易調解才平息了糾紛，無奈，老王爹又添置了一把打氣筒，才算緩解了應急的壓力。
   因為忙，老王爹總顧不上中飯，老王奶會把中飯從家里送來，老王爹一邊中飯，一邊還給顧客指手畫腳，看不過去了，老王奶也會幫上幫下。每天晚上回家，數著鐵罐里的錢幣，老兩口喜滋滋的，他們還打算租個房子搞個門市呢！
   最近，老王爹攤子前冷冷清清，生意好像很不景氣，總望見老王爹睡在長椅上打瞌睡，或者看到他在小區的門衛室閑聊，打氣筒也楞在一旁無人問津。有一天，空閑的時候，我散步到老王爹的地攤，和老王爹閑聊起來，“王爹啊，生意咋樣啊？”
 “你不看到了嗎？要失業了。”老王爹玩笑中有點當真。 
 “為什么啊？”我反問起他。
 “你看這路上跑的是啥車啊？要我修嗎?”
   我望望路上川流不息的車子，轟轟隆隆的。那拎包的行人急匆匆的，一溜煙又爬上了的出租車。穿過地攤前，出租車得意地加大了油門，車屁股冒出一陣黑煙，還不停地鳴上幾聲刺耳的喇叭。我滿眼搜索，真難得看到騎自行車的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和他開玩笑地說：“您可以改行啊！要不，您不真失業了嗎？”
  “人家自行車換汽車了，我這么大歲數了，能換修汽車嗎？”他顯出點無奈。
    聽了老王爹的話，望著老王爹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心生憐憫，也為老王爹著急，但又無言以對。 
   離開地攤，我在琢磨，老王爹失去的僅僅是一個人的飯碗，當然還可以另謀生路；而這座城市卻失去了清新的空氣，地球只有一個，所有的人還能到哪謀求生路？ 


許立春
江蘇省響水縣國土資源局小尖中心所
二〇一二年四月十六日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