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臺灣之六:日月潭
陳蕙卿(一棵楊先生)
雙層巴士從溪頭繼續北上,沿途茂密的林木始終在你的身邊流轉著,那種青翠的綠意帶給你濃濃的暢想與愜意。幾經山回路轉,幾番輕霧薄紗。傍晚時分,于群山之中,林木遮蔽間隱約出現了一座明鏡一般的湖面,山水煙波,浩渺垂憐。
這便是從小在教科書里就認識了的臺灣的日月潭。
日月潭是臺灣的“天池”,臥伏在玉山和阿里山之間的山頭上,湖岸周長35公里,水域9平方多公里,水面比中國另一個著名的湖泊,杭州的西湖略大。日月潭夕稱“水紗連”,因潭景霧薄如紗。又因為在日月潭中間有一座小島,像一顆明珠飄在水中,所以人稱“珠子嶼”,又叫“光華島”。以這個島為界,島的南半部分遠看像個太陽,島的北半部分遠看像個月亮,日月潭因此而得名。日月潭是臺灣最大的天然淡水湖泊,清時即被列為臺灣八景之一。
雙層巴士繞著日月潭國家風景區而行,在我們的一陣陣地驚嘆當中,穩穩地停在了一處開闊的場地中,場地中間,一塊巨石佇立在我們的面前,上面朱丹描金地雕刻了“日月潭”三個遒勁的大字。倚欄而望,天光云影,湖光山色,點點風帆,盡收眼底。
乘坐“合勝二號”游船,向著日月潭縱深駛去。游船一路劈波斬浪,尾部激起巨大的浪花。涼風習習,卷起游艇兩旁的碎浪時而拋灑向蕩漾的湖面,時而輕撩著你的面容。更有同伴游興大增,穿過駕駛室,來到船頭,留下追風美好的那一刻,這真是:乘風破浪追萬里,擺個POSS又何妨?泰坦尼克終成憾,日月同輝任我翔啊。
夕陽的余暉,穿過云層從山林的間隙里,向潭的水面上灑下它的最后的光色。如一把金色的亮劍,在水面的波色中隨著游艇地前行,溫柔地親吻著波浪。遠處余暉下的青山,如一片黛色的水墨畫,在金色的波浪中愈發顯得凝重。那種深深淺淺的墨色與灰色,一直向天邊延展著,如一條蜿蜒的巨龍,將這一圈兒的明山凈水,都統統環抱在自己的懷中,安寧,靜謐在自然的夜色中了。
夜宿在臨近日月潭的景圣樓湖畔飯店中。晚飯后,和女兒一起登上了飯店頂樓的觀景臺。觀景臺上擺了些很休閑的桌椅,和幾位同仁邊品嘗著瓜果,邊欣賞著日月潭的夜景。也許是潭邊闊大,飯店顯得有些稀疏,所以,遠遠近近只見得幾處次第的燈火,在黑夜中閃爍著。極目遠眺,煙波與青黑的連山安靜的在天宇間浩渺著。幾顆星星在寶藍色的天幕中明明滅滅的,似乎在和遠道而來的我們捉迷藏。
與飯店相鄰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廟宇,遠遠望去,燈火輝煌中透露出莊嚴與肅穆。正欲前往,一位當地的小販笑著說:“這是文武廟,我們臺灣人晚上是不參拜神佛的。”
一些同仁在小販的攤位前,仔細地挑選著物品。一款百變圍巾讓好美的女人們愛不釋手,隨著小販地示范,一件看似普通的長條而柔然的圍巾,居然在身上,可以變化出各式的款型,或圍脖,或披肩,或頭飾,或短衣——款型新穎,令人贊嘆。女人們紛紛在身上比試著,小販的臉上溢滿了神彩。
翌日早上五點剛過,我便悄然起身,寬衣凈手前往文武廟。文武廟始建于1932年,后因建壩儲水,北吉巷的益化堂和潭畔的龍鳳宮,兩座廟宇因地勢低洼而欲遭水淹,后來在眾人的合力之下,位于日月潭北邊的山腰上將兩廟和并,重修為文武廟。新修的文武廟殿堂樓宇,氣勢恢宏,美輪美奐。殿內供奉著孔子,關帝和岳飛,并以此保佑一方風調雨順,日月平安而得名。殿前有雙龍弄珠石雕。登上文武廟后殿山坡,可遠觀日月潭全景。
由于天色尚早,我獨自一個香客唯恐驚擾了神佛,所以輕步儉語,在細細的雨絲中,懷著一顆虔誠的心,緩步走入了文武廟的大殿。一位守夜的老者滿臉和悅地接待了我,在老人地指點下,我看見了滿院的大理石欄桿上掛滿了小燈籠似地請愿牌,便毫不猶豫地捐獻了香火錢,在燈籠下的牌子上寫下了這個暑期因初升高一直困擾自己的小女兒和侄子的求學緣,乞求先師孔老夫子,保佑兩個孩子文韜優異,乞求關公和岳飛大將軍,保佑兩個孩子武略漸長。
隨著雙層巴士地緩緩離去,日月潭也漸漸地淡出了我的視野。數十年的遙相默許,數十年的深情眷念,一朝別離,那種頻頻回首割不斷,山長水遠隨我行的感覺也就油然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