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枝嫩綠芽, 勝看嬌艷花”。長長的菜攤上擺放著鮮嫩的韭菜、菠菜、蒜苔、新鮮野菜……琳瑯滿目,使人眼花繚亂。人群中,賣的買的,討價還價,叫喊不迭,十分熱鬧。
   我手拿布兜,隨著擁肩接踵的人流,在縱橫交錯的沿街攤鋪夾道上走著,忽聽到“賣椿芽咧”的叫賣聲,不由得心中一陣喜悅,剛上市的椿芽,買幾把回家炒雞蛋,可是上等的下灑菜。循聲望去,發現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身穿一套米黃色的夾克服,頭上扎著兩只羊角辮,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點綴著一張稚嫩純樸的小臉,身邊放著滿滿一荊條筐椿芽,她不時的彎下腰,把筐里捆好的椿芽一把把解開,細心地挑選后又把它捆好。
   “小姑娘，椿芽怎么賣？”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笑笑說：“五塊錢一把。”頭茬椿芽，長不過三寸，枝桿約手指般粗壯，長著幾片鵝黃的嫩葉，葉背上有一層銀灰色的茸毛，椿桿根部還留著嶄新的采折痕跡。我拿起一把聞了聞，清香撲鼻，沁人心脾。
   我彎腰挑選了三把，拿出20元錢讓她找零，她突然把我手中的椿芽奪了回去，并說：“這幾把不能賣給你！”我被小姑娘這突如其來的行動一時搞懵了頭。小姑娘抽搐了一下嘴角，純樸的臉上頓時浮上了一層內疚的表情。
   “怎么不賣了，是賬算錯了？”她搖搖頭，“是賣賤了！”她還是低頭不語，我下欲要走開，小姑娘突然委屈地對我說：“叔叔，對不起，今天早上我剛出門時，我二叔把三十把椿芽放到了俺的筐里，托俺幫忙捎到城里來賣，價錢也是5元錢一把，剛才一位工人叔叔買了俺二叔家的椿芽發現香椿樹里摻著臭椿，事先二叔瞞著俺，俺根本就不知道……”說到這里,小姑娘竟委屈地哭了。她用衣袖擦著眼淚說:“叔叔……你挑選的三把椿芽都是俺二叔家的，他家的椿芽是用麥草繩捆扎的，我認得，所以俺才奪下你要買的椿芽！”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一邊蹲下幫她挑椿芽，一邊跟她交談，“叫春丫，是爺爺給我起的！”她脆脆地回答。
   望著小姑娘誠實的臉龐，我的心被深深地觸動和感動了。人世間，常常有人把美丑混淆，香臭顛倒，可眼下這位小姑娘竟如此能分辯出香臭，美丑，讓人感慨頗多。回家的路上，方便兜內的椿芽不時散發出陣陣醇樸的磬香，令人神怡，讓人陶醉……


作者： 朱玉富 聯系電話：15264381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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