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時空的思念
——《洗馬潭》序言
劉念虬周明軍
故鄉是沉淀鄉情、友情、親情和愛情,孕育生命,滋養生命,孵化生命故事的沃士,是凈化靈魂的精神泉流。
巍巍雪峰東麓,浩蕩綠海中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十八里畫廊,那就是洗馬。那是我的第二故鄉。我在那里度過了十載青春年華。轉眼三十多年,我從未停止過對她的思念。穿越時空隧道,我在厚重的歷史和文化中巡行,感受地靈,敬仰人杰,沉醉在解讀洗馬的幸福之中。
境內群山對峙,碧浪起伏,溪水潺潺,鳥語花香,芬芳撲鼻,林翠木秀,是天然氧吧。大山是脊梁,小山是搖籃。倚山而居,枕山而眠。一條小溪穿境而過,流入資江,匯入東海。它的碧浪流淌的是詩、是畫,是底蘊深厚的農耕文化,是內含豐富的田園牧歌。深吸一口甜絲絲的空氣,胸中充盈著醇香的泥土氣息,心靈得到了清空和洗禮。據2010全國人口普查的數據顯示,這個只有1.7萬人的小鄉,有100歲以上的老人4人,90至99歲的老人39人,80至89歲的老人379人,70至79歲的老人1136人,60歲以上的老人2911人,遠遠超過聯合國提出的每百萬人口中有75位以上百歲老人的長壽標準,是名副其實的長壽之鄉。
洗馬素來有尊師重教的傳統。古時把老師請上神龕,當成祖宗供奉。入學必行拜師禮,對老師畢恭畢敬。1670年,洗馬舉辦社學,免費招生貧寒兒童入學。1940年春,舉辦樂群小學。校長易聲顯先生把省城長沙的先進辦學經驗帶回家鄉,把學校辦成了當時縣里一流的農村學校。1960年,舉辦洗馬中學。1970年春,招收高中學生。1977年恢復高考,當年有5人考上大學,14人考上省部屬中專。洗馬中學在黔陽縣一舉成名,在湘西名聲大震。溆浦、洞口等地學生慕名而來,學校頓時爆滿。1978年,有2人考上大學,44人考上省部屬中專。在10年內歷久不衰,始終奇跡般地保持高考升學率高的勢頭,為當地村民稱贊。1980年,停辦高中。洗馬中學初中教學質量仍處在洪江市農村中學前列。教育,給村民注入強大的生機和活力。知識,提升了學生的人生品味,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洗馬人才輩出,許多人走出家鄉,走向全國,甚至飄洋過海,成為杰出人材。易盛德畢業于樂群小學,后來成為吉首大學的校長,為湘西高校教育做出了巨大貢獻。美籍華人肖鏡如畢業于樂群小學,后與兄長肖海如離開家鄉去上海等地。1949年只身去臺灣,臺北師大附中畢業后,考入臺灣省中興大學農學院,獲農業經濟學學士學位。1961年赴美留學,獲博士學位。歷任美國南康州州立大學教授、系主任、商學院院長。從1979年起多次回國探親,對祖國和家鄉建設提出多次建議,多次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洗馬有文化之鄉的美譽。這塊神奇的熱士,蘊藏湘西獨特的文化資源。曾被評為“湖南省群眾文化藝術之鄉”。最為獨特的當為斷頸龍。“斷頸龍”形成于唐代,興盛于元代,完善于明清,迄今已有1400年歷史。“斷頸龍”身首分離,獨樹一幟,象征著中華民族戰勝邪惡,頑強不屈的精神,具有無比的獨特性。“斷頸龍”發展成“斷頸龍燈”,將“故事會”、“蚌殼燈”、“獅子燈”融為一體,成為綜合性的民間燈會樂舞文化。表現形式生動活潑,有節奏明快的打擊樂,喜氣洋洋的嗩吶曲,婉轉悠揚的笛音,豐富多彩的故事情節,千姿百態的造型藝術,深受群眾喜愛。2007年1月,舉辦的洗馬龍燈會,吸引了中央、省電視臺、報刊等媒體前去報道,十里百鄉的村民前去觀燈,盛況空前。現代藝術有著名畫家易圖境。洗馬花柳坪建有易圖境藝術苑。從洗馬走出來的易圖境從事國畫研究創作60多年,創造了崇高壯美的焦墨重彩畫風,以強烈的時代意識、雄厚的傳統底蘊、透徹的生命感悟、頑強的創新精神,以大境界、大格局、大筆墨、大氣象的創作風格,贏得了“湖南寫意花鳥畫家“的贊譽。
源遠流長的湘西農耕文化孕育了一代又一代人,涌現出一批又一批人杰。易良叔,洗馬巖背后人。嘉慶年間,曾任翰林院學士,在紫禁城教授太子。道光皇帝是他的學生。據說,他還用戒尺責打過當時頑皮的道光。易良叔青年時期入岳麓書院習舉子業。1810年,舉湖南鄉試第一,第二年登進士弟。曾任河南盧氏縣知縣,鄧州知州,光州知州,任中多有惠民政績。道光13年,以母老乞養歸里。辭官后,受聘龍標書院講學,四方慕名求教者甚眾。其書法蒼勁遒健,著作頗豐,史書多有記載。易孔昭,洗馬古樓坪人。為曾國藩、左宗棠的部屬。相當于現在參謀長兼軍需部長。普跟隨曾國藩作戰,從左宗棠進軍迪化(今烏魯木齊)、伊犁,平定判亂收復失地。又去福建輔佐左宗棠抵御外侮,為朝庭立了汗馬功勞。現在,洗馬的讀書人在外從政、講學、經商的成功人士,幾乎遍布全國,甚至走出國門。
千百年來,流傳著諸葛亮入川時,途經洗馬的傳奇故事。現在的許多地名,如扯馬界、落馬洞、洗馬洞、洗馬潭、回龍庵都與諸葛亮入川征戰有關。一個個美麗神奇的傳奇故事,寄托著我們對歷史對人物的美好記憶。
平溪像一條碧帶串起了光彩熠熠的接風亭、易氏周氏宗祠群落、古樓老街、暗拱橋、丹桂情侶樹、諸葛橋、洪廟等名勝古跡,引發了我對洗馬穿云破霧的思念。
(作者劉念虬系懷化市三中高級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