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
來源:作者:任渭民時間:2012-10-13熱度:0次
黃河
任民
雄渾深沉的黃河,像個粗獷的男子漢,帶著歷史的見證,在河南省會鄭州的北面不舍晝夜地奔涌而過。
鄭州,西周時的管國,春秋時的東里,是東方古老的都市,形成于三千多年前的商代中期。它北望巍峨挺拔的太行山,西依連綿起伏的邙山嶺,京廣和隴海兩大動脈在這里縱橫交錯。使之成為我國重要的交通樞紐,在我國鐵路運輸方面,有著十分重要的戰略作用。
是的,自從盤古開天地以來,我們的祖先在黃河之濱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創造出了繁若群星,燦爛輝煌的古代文化,開拓出流溢著膏汁的良田萬頃。位于鄭州市內的商代遺址,保存了大量的地窖、溝壕、水井、屋基,發現了制作精美的銅、陶、玉、瓷。這些絢麗多彩的珍貴文物,是我們祖先勤勞智慧的凝聚,烙印出當時繁榮發達的文化和經濟。
鄭州,不僅以其歷史悠久聞名,而且以其“二七”名城的殊勛著稱于世。在黑暗沉沉的舊中國,工人階級遭受著帝國主義、封建軍閥的殘酷剝削和壓迫。京漢鐵路工人為了爭取必要的人權和自由,于一九二三年二月一日在鄭州成立了總工會,二月四日舉行了全線總罷工。但是,二月七日罷工遭到了反動軍閥的血腥鎮壓,共產黨員和工人兄弟們的鮮血流成了河……
“唯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先烈們的鮮血沒有白流,中國人民終于贏得了革命的勝利。那巍峨莊嚴、高高聳立在鄭州市中心的“二七”紀念塔,正是志士仁人不屈不撓斗爭精神的象征,寄托著我們后人對先烈們的無限敬仰和深切的緬懷之情:
朱紅的窗子,墨綠的瓦,在二七廣場,并肩站立著,鄭州的標志——紀念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的雙塔。二十年代的舊中國啊,京漢鐵路工人,穿的是破爛衣,吃的是豬狗食。但是,他們的骨頭是鋼鐵,他們高舉著罷工的旗幟,集合在普樂園。他們的覺醒,是中國的一道曙光,人民城市的一塊磐石。
塔和廟,是一對孿生兄弟。我們中國是多塔的國度。但在雙塔的周圍,卻沒有鬼神廟宇,沒有金剛羅漢,沒有菩薩觀音,沒有道士僧侶……
這是一座新世紀的塔,塔里懸掛著高斌烈士的英俊的遺像,他犧牲時只有三十歲;陳列著施洋和林祥謙等二十七位英雄們的斗爭史,成列著召喚罷工的三頭汽笛——這個一身斑駁綠繡的發聲器,曾喚醒了勞工的覺醒。
這是一座新世紀的塔,它紀念的是神圣勞工,紀念的是中國工人!
今天,我們帶著人的理想和對先烈們的懷念攀登上塔頂,攀登上鄭州之巔,站在巨大的鐘壁下面,北望黃河,滾滾東流去,為鄭州鑲上金色的花邊。成群的白鴿,在城市上空翻飛,從喧囂的市區,飛向幽靜的紫荊山公園,它們帶著和平的象征,舞踴著許多弧形的線。
遠方,修建摩天大樓的塔吊像鋼鐵巨人似的,在揮動著笨拙的手臂,城市在向幸福不斷延伸著……
和平、民主、幸福來到了人民身邊,人民辛勤建設著美麗的家園。昔日里衰落破敗、吃盡了風沙苦頭的鄭州。今日已成為一個以紡織工業為主的新型綜合性工業城市。
鄭州,有綠色之城的美稱,這是因為它的大街小巷都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梧桐、泡桐,葳蕤挺拔的毛白楊、三角楓。在夕陽西下,美麗迷人的黃昏時分,辛勤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漫步在鄭州那綠樹成蔭的大道上,猶如在綠色的長廊中穿行,無不感到心曠神怡,氣爽神清。
人民巧手多奪天工,裝點江山春意濃,黃河在鄭州市北郊邙山腳下的桃花峪進入了下游,邙山是黃河南岸最后的山岳屏障,京廣鐵橋在此飛越黃河,如今這里早年新建的體現黃河燦爛文化的新型旅游勝地——鄭州市黃河游覽區,也逐年被修建的更加多姿多彩。山川壯麗,天地悠悠。游覽區周圍,古今演變過多少重大的歷史事件。這里有發人思古之幽情的廣武古戰場;劉邦、項羽兩軍對壘的漢霸二王城;毛澤東同志登臨過的小頂山,周恩來同志親臨洪水前線指揮搶險的黃河鐵橋;還有引黃入鄭、灌溉農田的邙山提灌站。勝跡、佳境,雅不勝數,美不勝收。
瞧,那位懷中抱著一個嬰兒端坐在那里的慈祥母親是誰?她就是象征黃河母親的大型雕塑“哺育雕像”。無數中華民族的代代子孫,徜徉在她的腳下,怎能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不去傾吐自己的綿綿長情呢?
啊,黃河母親!你還穿著那件麻織長裙,你還穿著那件青布衣衫,含辛茹苦的母親啊,你的微笑透出多少艱難與辛酸。看見你的一雙明眸,我想到:那黃河的金波,曾流自你的眼簾,伴著清脆悠揚的柳笛,推著起伏跌宕的狂瀾,你喚來了紅杏吐蕊的春天。
當我走向你的身邊,如走進了仙境,如走進了夢幻,每一塊石頭,每一棵小草,都凝聚著你的溫馨和尊嚴。你的懷抱是我生命的搖籃,放下我吧,母親!我怎能再吮吸你的乳汁,我已經長成了一個錚錚的硬漢。但我永遠是你的女兒,我記得你講述過的故事,我記得那遙遠的發源地,——巴顏喀拉山。
放下我吧,母親!你是運載歷史的河流,恢弘大度,容納百川。五千多年的風雨壓在你的肩上,五千多年來你一直把兒子抱得那么緊。然而,五千多年的漫長歲月,風化不了你的微笑。黃河的一層層波紋啊,蕩漾著你的多少夙愿。
放下我吧,母親!你已給了我頑強的意志,在新的曲折道路上,我將掙脫一切羈絆。我不怕粉身碎骨,我的筋骨可以擰成纖繩,你若果需要我逆流而上,我絕不退縮,甘愿為你終身拉纖。啊,黃河母親!我是你忠實的兒女,我時刻聆聽你的呼喚。
黃河在召喚著它的兒女,未來在召喚著我們中華民族的崛起。我們登上邙山之巔,俯視黃河浩蕩東去,遠眺層壘連綿起伏,觀賞蔚為壯觀的黃河日出,凝眸氣勢磅礴的黃河鐵橋,心中涌起多少逸興壯思,蕩起多少激情遐想。
巍巍的黃河大橋,像一根長長的洞簫,昔日吹奏著悲涼的樂曲,今日傳達著歡樂的歌謠。啊大橋,啊洞簫,吹落了歷史的塵沙,迎來了明媚的春曉。
黃河不僅彈奏著歡樂的歌謠,曾幾何時,它也曾流著帶血的濁淚,含著人間的怨惱。一九三八年夏天,日本侵略軍大舉侵犯中原,國民黨政府妄圖“以水代兵’,竟下令扒開鄭州附近花園口的黃河大堤,霎時間,咆哮的洪水湮沃野,噬生靈,豫、皖、蘇三省四十四個縣盡成澤國,黃水橫流,尸漂遍野,八十九萬無辜人民死于非命。從此,這一帶便成了象征著苦難的“黃泛區”。
多災多難的黃河,在新中國成立后,在黨的領導下,在人民的改造下,終于成了多情的黃河。今日的花園口,已經成了一個“一畦春菜熟,十里稻花香”的富裕之鄉。
如今,這里的群眾聽著黃河的濤聲,望著夾岸的楊柳,聞著稻谷的芳香,對黃河發自內心的歌唱:
我駕小船輕輕地劃
一路喜看白蓮花
我吹鴿哨聲聲響
身邊涌來萬只鴨
昔日多難的花園口
今日一幅迷人的畫
我撐竹篙來牧鴨
多情的晨霧送輕紗
我望岸邊青青柳
柳蔭掩映火紅的花
美麗的故鄉花園口
遍地飄香流彩霞
悠悠歲月無盡時,黃河日夜流,黃河帶著鄭州人民的歡悅和問候,離開了邙山,離開了黃河鐵橋,離開了花園口。悠悠然奔向開封,奔向遠方……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