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百靈鳥”在歌唱
來源:作者:關東人時間:2013-04-06熱度:0次
一只“百靈鳥”在歌唱
---追憶著名青年詩人左手
江其田
青年詩人郭永娟(筆名:左手)過早地離開了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去世前,她給世人留下了《心靈草稿》(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2)和《曾是潮汐》(時代出版社,2003.12)兩部詩集。這兩部詩集,共選錄了她生前創作的詩歌267首,其中:《心靈草稿》選錄142首,《曾是潮汐》選錄115首。
左手(郭永娟)的兩部詩集,像一只百靈鳥在人間歌唱著。歌唱什么呢?她在歌唱美好的心靈;在歌唱家鄉的黑土地;在歌唱美好的生活、歌唱眷戀的愛情、歌唱骨肉般的親情、歌唱不離不棄的友情……總之,她是用心靈去歌唱大自然,歌唱美好生活的每一天。
說來慚愧,對于詩人左手(郭永娟),早耳有所聞,文學圈的朋友如著名詩人、洮南市福順鄉教師陸中蘭,著名詩人、通榆縣干部葛筱強,著名詩人、白城市殘疾人聯合會副理事長于黎明,著名詩人、白城市洮北區檢察院反貪局局長胡浩、著名詩人、白城工行干部張翰,等等,常常談起她的詩歌創作,說她像是一只年輕的百靈鳥,不停地在用詩來歌唱。詩寫得大度、有靈氣。然而,我卻沒能有緣分與她謀面,實在感到遺憾。
知道詩人左手(郭永娟)過世的消息是看到文友葛筱強先生在《綠野》(2009年第二期)發表的《關于左手的一些追思斷想》和于黎明先生在《綠野》(2009年第四期)發表的《左手走了》兩篇悼文知道的。悼文寫得悲悲戚戚,令人潸然淚下,我真的為這位英年早逝的著名年輕詩人而哀婉痛心。
詩人左手(郭永娟)的詩集《心靈草稿》、《曾是潮汐》,我是2012年11月才得到的。時隔詩人去世已6年之久,我知道她出版詩集《心靈草稿》、《曾是潮汐》后,一直苦苦尋覓,但一直也沒有結果。后來,聯系到了她的哥哥和姐姐,這才得到了郭永娟的《心靈草稿》、《曾是潮汐》兩部詩集。
得到左手(郭永娟)的《心靈草稿》、《曾是潮汐》詩集后,興奮極致,如獲似寶,愛不釋手,夜以繼日的拜讀。“做為女性,我以一滴水的形式,穿過透明的仙、佛、未名之境來到人間,降落的時候正是中秋八月剛過的一天,零度結霜,我又以一種頑強穿過冰霜的封鎖。”(《感悟生命》)這大概就是詩人左手(郭永娟)自我表白吧。
的確,生于大安農村而又天資聰慧的左手,盡管她降生的地方,沒有搖滾、沒有歌聲,有的只是一個寧靜鄉村的一盞桔黃寧靜的油燈,但是,她8歲就能夠習詩,這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
左手(郭永娟)寫詩是受哥哥郭永志影響的,可以這么說,哥哥就是她走上詩壇的啟蒙老師。很小的時候,她被哥哥逼著背誦唐詩宋詞,以至在8歲的時候就能在自己瓜窩棚里寫出了不少好詩。
好詩是用心靈刻意出來的,而不是裝腔作勢、故弄玄虛的方塊字的拼湊。在鄉村自然的節律中漸漸長大的她,農村父老鄉親的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春播谷種,秋收萬栗。甚至在破舊的碾米房、殘缺的古建筑都給了她寫作的空間。于是,她便把這些文字符號涂抹到一張張潔白如玉的紙上,變成了一行行優美的詩句。他能從父親的背影里看到“老爸的胡茬子是鹽堿歲月里移來的根”;她能從朦朧中看到老爸那“經歷人間煙火/漸忘了婆娘曾很嬌灼的臉蛋”;在鄉村田野,她聞到最多的是“五谷因成熟而在夜里飄香”的氣味;聽到的是田野里發出的“蟋蟀因先知而禪鳴”的美聲,這鄉村的寧靜,大自然的恩賜便成為一種詩的意境,讓她寫進兩部詩集。
一名優秀的作家,都有其獨特的精神家園,這是其寫作的動力和源泉,也是其藝術生命的關鍵所在。讀左手(郭永娟)的詩歌,有一種鄉土氣息撲面而來的感覺。她與生于斯長于斯的故園和土地有著天然的、不可分割的血脈情緣。在《農村》這一輯中,有關鄉土故園和家鄉的黑土地,她就寫出了《老馬》、《糞堆》、《馬跑了》、《西瓜呀》、《割玉米》、《高高的院墻》等14首詩,且每一首詩都是發生在自己家庭的平凡小事,這些“平凡小事”在別人眼里看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了,可她卻用最華麗的詞語,盡露筆端,書寫成為一首首美輪美奐的詩篇。這就是生活在農村的、一名具有文學天賦女孩子的心靈放飛。
詩歌是歌唱生活的藝術語言。只有對生活熱愛的人,她才能從生活中感受到人世間的親情、鄉情、友情和愛情。左手的詩歌無處不在地表現親情、鄉情、友情和愛情,筆墨樸實,字里行間都透露出一種力量,一股氣質,讓人想起普天下最珍貴的情感,想起親情的感動,鄉情的誘惑力和愛情的美麗。左手(郭永娟)在《心靈草稿》第一輯以《情》為主題的詩就有28首之多。比如寫父親的詩有《父親是一棵數》、《父親的肩》和《父親的結構》等;寫母親的詩有《母愛》、《母親的祈禱》、《滴淚獻母親》和《母親的病音》等;寫給女兒的詩也有10余首,如《我為女兒編花環》、《女兒,夸張的笑聲》和《給女兒》,等等。這些以《情》為主題的詩,以情愛家鄉、愛父母、愛女兒,以心靈共振的親情勁、情感共鳴的親切感,很是為她對親情懷著深深情感的寫作而感動。
左手(郭永娟)不論是是在上中學階段,還是后來參加工作,她創作的詩,有好多都獲得了國家級大獎。如《根》獲得了第四屆全國高中生短詩大賽一等獎;《月亮泡那里》獲得了“金翅杯”海內外當代大學生短詩大賽一等獎;《父親的結構》在首屆“北極星”全國詩歌大賽中獲一等獎;《雨》獲“裕達杯” 全國詩歌大賽中獲三等獎;《白楊樹絮》獲“凱特杯”海內外當代青年詩歌新人大賽優秀獎;《老馬》獲第四屆“新星杯”全國詩歌大賽優秀獎;《一下雨,就想家》獲1999年《星星詩刊》主辦的“郎酒杯”全國詩歌大賽校園獎。
左手(郭永娟)的兩部詩集,是人間的精神財富,是讀者的精神食量,是世上的一塊璞玉。讀她的詩,令人思緒萬千,浮想聯翩,為此而心靈震撼,為之而高聲喝彩。
詩人命途多(舛),紅顏真的薄命?命運對左手(郭永娟)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在左手彌留之際,她的心愛的小女兒承兒,與媽媽見面時,左手已經不能說話了,但是能看到左手蠕動的嘴唇費力地想發出聲音,她緊緊地手抓住女兒的手,想最后叫一聲孩子,她的淚水流出很多,周圍的親人見此情景,都泣不成聲。可能小女兒承兒還不能領會死的概念,畢竟才是一個8歲的孩童年。舅舅跟承兒說:“要盡量記住今天,記住這次媽媽的樣子,這將是你最后一次見到媽媽了。”承兒哭了,說:“那將來誰做我的媽媽呀?”舅舅說,你的媽媽永遠還是你的媽媽,只是不能見到了。她會有眼睛在天上看到你的,你要好好的成長,媽媽會高興的。
舅舅又對承兒說:“當你想你的媽媽了,就給大舅打個電話,把想跟媽媽說的話跟大舅說,大舅是你最親的與媽媽血肉相連的人,別忘了在長春杏花苑大舅給你講過的:我和你的媽媽是一棵大樹上分的兩個枝,而你是你媽媽那個枝上最受寵愛的果子,媽媽愛你,大舅也在離你不遠的地方看護著你。”
幾天過后,左手終不能熬過去,懷著不盡的愛和不盡的對人世的情,離開了這個她所愛的這個世界,離開了親人、離開了朋友、離開了她所追求的詩歌事業。
當左手去世的噩耗傳來時,她的文友紛紛打來電話,寫了祭文。
哥哥郭永志在博客里寫到:“我至親至愛的妹妹,從小情趣相投,共度充滿詩意情調的童年少年,相扶共勉走過了三十幾個春秋。在她生命的最后我幾乎是扯拽著她微弱的脈博,幾乎是跟著她斷續的呼吸界臨那一個冥冥的涯岸。我似乎看到了一道充滿猙獰和荒蕪的溝壑。我至親至愛的妹妹左手,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在2008年9月23日凌晨3點。我:我永遠也不能再見到她了。我的心反復地重復著這句殘酷的話,淚水奪眶而出,轉而變為抽咽變為大哥痛哭至親至愛的妹妹的號啕。
年僅35歲的美女詩人:左手,穿著杏粉色的風衣脖頸上扎一根潔白的飄柔的紗巾,一如她生前平常蹓街時的模樣,同事親朋看著她遲遲不肯褪去溫潤和紅暈的面龐,無比的驚嘆亦更增無限的唱惋和哀痛。左手走了,周圍是一些花圈:“女兒荊承痛悼媽媽,”“大哥痛悼老妹”。在這最后的路上,送別的人們每個都在流淚。轉眼間,左手的肉體已化作一撮白骨再由自然之神導引向守恒的輪回,靈魂已飛得無比遙遠飄渺成一絲掛在天邊云靄間親人永望的嘆息淚痕。
夜半時分文友們打來一個個電話,無數愛著她的人們一次一次的關切問詢,我和母親住在左手生前的樓里,看著掛在墻上放大了的那張左手相片上笑得甜滋滋的面孔,我和母親同聲哭泣……“
“沒有了左手,我真的很苦悶。又夢見與她一起修改我的詩集《愛情手冊》,如生時一樣熱烈一樣歡樂,醒來才知是一場夢。”
著名詩人陸中蘭寫了(《左手,送你悄悄遠行 》——悼念詩人左手英年早逝)這首詩: 玉兔逃離天空/午夜寒流吞噬了滿天的燈盞/左手/你三十六年風雨人生歡樂辛勤/苦痛孤寂的生命之舟/沉墜在茫茫無際的海天深處/和你一同泅渡文海的朋友/在你噩耗傳遞的瞬間/同時用無聲的語言完成一段心祭之旅。
吉林《詩刊》總編輯孟昕伯先生在(《一剪梅》——悼女詩人左手)寫到:滿城風雨過重陽/風也凄涼/雨也凄涼/黃花方吐迎早霜/葉也無光/花也無光/相聚暢飲多豪爽/酒也顛狂/詩也顛狂/而今人世兩茫茫/天上難忘/地上難忘/著名詩人葛筱強在《關于左手的一些追思斷想》一文中這樣寫到:“作為一個弱女子,純凈善良得如一壇清水的左手,在面對詩歌的春天的同時,如何承受生活的嚴冬和黑夜?現在左手去世了,我才發現她在一九九八年寫下的一首短詩,真是如同讖語:“第一次流淚你心疼我/第十次流淚你哄我/第二百次流淚誰來管我?”(《結婚以后》)重讀此詩,我淚如雨下。”
左手(郭永娟)文友李太伯在文中這樣描述: “永娟有一個樸素的名字,有一個懂詩的哥哥。活,哥哥干,詩,妹妹寫.鄉下人是天生的詩人,累了直起腰板看看天,看看高遠的藍和飛翔的白,詩意就寫滿了雙眼.永娟是被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嬌慣大的女孩子,她望著天,望著花,望著干活的父老鄉親,這些美麗的景象就慢慢沉淀為心中的詩篇!”
然而,左手(郭永娟)這只百靈鳥的真帶著她的靈魂飛走了,在西去的路上,布滿了鮮花,天空中飄飛著無數只百靈鳥,那是她的生靈,伴隨著她一路同行。
左手(郭永娟),你在天堂還好嗎?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