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槐花香
來源:作者:朱玉富時間:2013-05-08熱度:0次
四月槐花香
朱玉富
晨曦中村西臥虎山上迎面撲來的是槐花的芳香,那淳樸白色的花香中蘊含著甜絲絲的味道。“槐樹花!”我脫口而出,伴著鄉土氣息的芳香,是我嗅覺中最敏感的記憶。
故鄉村西村北兩面環山,都覆蓋著濃密的槐樹。這槐樹生命力極強,落地生根,只要有瘠薄的土壤它便能生長,從不挑剔和嫌棄土地的貧瘠與肥沃。沒有人工栽種,年復一年的樹根延伸,萌生了村子兩面環山都是槐樹,花開的時候,漫山遍野雪白,好像是昨夜的一場雪。遠山近嶺都沉浸在槐花的馥郁中。
記憶中,家鄉老宅前也有三棵老槐樹,不知道它們歷經了多少個年代,從記事起,這三棵樹的濃陰就能容納20多人在樹下乘涼了。
槐樹花純白如玉玲瓏,掩映在綠枝豐葉之間,一樹的槐花,不勝嬌羞,如待嫁的女子,欲語還休。花未開,活脫脫一只只銀色的小口袋,引人遐思無限,總想等候她開顏一笑,看看那口袋里究竟埋藏著什么新奇和秘密。隨著春風的助催,淡淡的芳香,一天天地濃烈起來,是那么的清新爽快,沒有玫瑰的刺鼻,也沒有梧桐樹花的夸張。梧桐花總是一串串毫無遮攔地、高高地直立在枝頭,像一掛掛紫色的鈴鐺,迎風招展。她的喧囂正與槐花的內斂外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些紫色的風鈴也就成了迎接槐花盛開的伴娘。素凈的槐樹花在伴娘的攙扶下款步走來,那披拂著婚紗的“新娘”多姿婀娜。沐浴在槐花的香氣中,總想著貪婪地快速吸氣,讓芳香洗滌和凈化心扉。
槐花窩頭和槐花煎餅的味道已經淡漠地留在我的記憶中了。母親說,過去的饑荒年代,糧食不夠,野菜樹葉來湊,每逢槐花盛開的時候,她總要捋一些槐樹花和槐葉,摻在地瓜和玉米面里,做成窩頭或卷進煎餅烙成餅應對饑荒。可惜那時候,我們都很不懂事,不知道為母親分擔貧窮,只知道吆喝餓。不過,槐樹花和槐樹葉倒是很香甜的充饑食物,兒時因多吃了槐花和槐葉,竟把臉吃得腫胖成洋娃娃!
后來日子逐漸富裕起來,槐樹花就很少吃了。不過,在我讀初中的時候,家里養了兩只羊,沒有時間去打羊草,我們就從屋前天井里的槐樹上撅一些枝葉給羊吃,羊最愛吃的就是槐樹花了,結果一個春季槐樹被掰得光禿禿只剩下樹干,好在槐樹潑辣,一場雨過后,又萌發出滿樹的嫩枝新葉,郁郁蔥蔥的枝杈成為鄰居和家人休閑納涼的好去處。
很多年過去了,那幾棵老槐樹依舊枝葉繁茂,枝干愈加粗壯遒勁。忽然有一天,來了幾個外鄉人,要父親把這幾棵老樹砍倒賣了。父親斷然拒絕了。兩千塊錢,對于鄉下人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可父親還是毅然決定保留那三棵老槐樹。但最終老槐樹沒有逃脫被砍伐的命運,在奶奶去世的那一年,因為急需為奶奶打棺材,老槐樹便被砍伐掉枝杈解體,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痛。
周日回到故鄉休假,恰逢槐花飄香之時,村南小河對岸來了一群放蜂人,他們來自遙遠的安徽,就是沖著我們村里漫山遍野的槐花去的,他們總是夸我們那里槐樹多,槐花旺,可以釀出好蜜來。據養蜂人介紹說,槐花蜜比棗花、油菜花和荊棘花蜜還要濃醇得多呢!
一陣風過,幾縷甜甜的槐花香,氤氳了整個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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