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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鄉村

  

原始的鄉村被城市的擴張雕琢得井然有序、體無完膚，而炊煙卻漸行漸遠……

閉上眼睛，鄉村流落到哪兒去了呢？曾經的泥巴茅屋，燈光昏暗，只有灶臺里的火閃亮閃亮。傍晚時分，屋頂炊煙裊裊，飯菜的香味兒能飄出一里多地。泥巴屋前的大黃狗親昵的嗚咽，主人的鋤頭還未落地，便圍著繞了一圈又一圈。夕陽的余暉讓鄉村鍍金了似的，男人渾厚的聲嗓：“我回來了”，女人輕昵的回應：“飯熟了哦”。人間煙火味，大概便是這個樣子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單、濃情、甜蜜。

春天，鳥兒嘰嘰喳喳地唱著，溫暖的陽光從窗子和瓦的縫隙里溜進屋子，圓的方的各種圖案灑了一地，孩子們在光影的世界里涂抹著、比劃著。有陽光的日子，林子深處，田間地頭，都是他們的樂園。山野有了嘻鬧的聲音，鄉村的世界就開始風生水起，陽光的味道、清風的味道、田園的味道，林子枝枝椏椏的夢幻隨著季節鳥語花香，綠色開始自由散漫地鋪排。春的節奏隨著輕風細雨的韻律和節拍脈動，河邊的垂柳陶醉著，纏綿著，舞動著。

進入夏天，鄉村就有了忙碌的身影，田野開始熱鬧起來，這時土地的夢大概都是五光十色的吧，莊家人手中飛舞的稻苗在田間婉如舞臺戲，自然而有序。綠色的禾苗，那種嫩生生的綠，就像剛出世的嬰兒那種粉撲撲的粉一樣，才剛剛張開眼一樣，伸開毛絨絨的手抓騰著這個陌生的世界，這種景象在我腦海里是溫馨的，田間插秧人抬頭、彎腰，柔弱的綠色便被寫成了畫一般，他們說著笑著舞動著，滴落的汗水孕育的是一種踏實與自得其樂，好像收獲就握在他們手中一樣，只是一個十指伸展與收攏的過程。農具成了他們的畫筆，可以讓那些并不認識多少字兒的農夫，把鄉村的夏天寫成詩，描成畫。

而秋天的鄉村，天空像一面藍色的鏡子。樹葉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清翠，風一嘻笑，就像流動的泉水一樣，嘩啦啦的，輕快而又歡暢。陽光溫婉的親吻著大地，所有的愛昵讓各種不知名的花兒臉色紅潤，笑顏嬌羞。白的、粉的、黃的各樣的野菊花，素面朝天，妖嬈無限。秋天，鄉村漸漸豐滿，玉米羞澀的低頭歇息了，稻子滿臉的幸福。村莊里的歌聲悠揚，炊煙裊裊，孩兒們的嘻鬧與鍋盆碗盞的交融聲，使得鄉村生活如樂曲一般。稻子謝妝之后，大地開始荒蕪，曾經飽滿的心，空落落的，略顯蒼涼。田埂上的鳥兒依然嘰嘰喳喳，飛來飛去，尋尋覓覓。

到了冬天，雪花漫天飛舞，山沉睡了，田野沉睡了，大地銀裝素裹，鄉村便寧靜下來，豐收了的農家人也就閑下來了。冬天大多時光昏暗，平日拾掇的柴禾便有了用武之地。一家人圍在火堆邊，用吊鍋燉上臘肉，火堆里放入洋芋、紅苕，村婦煮熱了酒，犒勞辛苦一年的男人，溫軟的酒把男人的臉醉成了酡紅，嘴里開始嘮叨不停，今天豐收了，在外打工的兒女們應該要回來了咧，然后醉了下去，讓所有的清醒都沉睡如冬的夢境。柴火從早到晚的燃燒著，烤得人的臉通紅通紅的。冬日的鄉村，炊煙漫延在村莊的每個角落。在農村人的眼里煙火越旺家就越旺越紅火。

炊煙是屬于鄉村的，只是這樣的鄉村大都入了畫、入了夢境。

作者：朱憲梅    工作單位：湖北建始業州國土資源所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