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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些難忘的第一次

林 瓊

   在我們人生的每個階段，從襁褓中的呀呀學語到孩童時的娛樂嬉戲，從學生生涯知識的充盈到當家立計經驗的累積，從碧玉年華的青澀純真到而立之年的優雅穩重，從“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懵懂少年到“辛勤奉養十余人，上有慈親下妻子”的家庭頂梁……從小到大，由弱到強，從一竅不通到游刃有余，我們經歷了許許多多第一次。一些第一次已伴隨堅實的成長腳步悄然溜走，但總有一些或愉悅、或有趣、或悵然的第一次會長存于我們腦際，不經意間勾起我們對往昔的追憶。

   第一次學習寫字是上學前班的時候。在老師的悉心教導下，我很快學會了從1到10除“3”以外其余九個數字的寫法。老師用她溫暖的大手把著我笨拙的小手不厭其煩地教導我，可只要她一放開手，我的手就不聽使喚地跑偏，總是鬼使神差地將“3”寫成開口向下的“m”狀“倒3”。看著周圍的同學都寫得有模有樣的，我心急如焚，眼淚汩汩直流。同桌看見我焦急的樣子，靈機一動，輕聲說：“你把作業本轉了橫過來寫，寫好后再把它轉正，就可以了！”我照著他的方法一試，果然寫出了漂亮的“3”字，頓時開心得手舞足蹈，充滿稚氣的小臉頃刻間怒放為點綴了露水的鮮花。后來，經過反復練習，我不知不覺學會了寫“3”，卻因為一年級尚未結束就過早轉學忘卻了同桌的姓名和樣貌，但對“倒3”轉正一事至今記憶猶新。“我的同桌，那個聰明伶俐又樂于助人的男孩，一定是個學霸！”我想。

   哥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背我回家是一年級的事情。一個夏日的早晨，我腹痛不止、渾身無力，只得向老師請假回家。拖著軟綿綿的雙腳挪到校門口一棵老槐樹下，我精疲力竭，不由自主地將外衣鋪在樹下旁若無人地酣然入睡。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親切熟悉的聲音回響于耳畔，我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發現是哥哥，高興得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后來得知，一位老師路過那兒時看見了我，輾轉找到我哥哥讓他送我回家。看著我無精打采的樣子，哥哥心里萬分焦急，僅年長我兩歲的他吃力地背著我向距離學校一公里有余的家趕。途經鄉供銷社，哥哥飛奔進去向他同學的爸爸賒了一個餅子給我。我掰了一半遞給他，他說不餓，年少無知的我便狼吞虎咽地將小餅一掃而光。不可思議的是，吃完餅后，我腹痛的癥狀居然奇跡般地消失了，頓覺精神百倍。若干年后，我才知道當時是肚子餓引發的胃痛。時至今日，我的腦海中仍時常浮現孱弱的哥哥背著我拼命往家趕的情景。每每想起在那個餅子仍為稀罕之物的年代，年僅8歲的哥哥強忍饑餓和疲倦，將那個香甜軟糯的餅子讓給我吃，一股暖流便情不自禁地在我心間輕輕流淌。

   第一次主動擔責是小學三年級暑假。我們兩兄妹出去玩耍，返家途中，見我體力透支，力不從心，哥哥便帶我玩“追趕”游戲——他在前面跑一陣，停下來等我一會兒，當我將要趕上之時，他又往前面跑。這樣循環往復，我們在游戲中全然忘卻了疲倦，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離家不遠處的電影院住宿區。我見地上有顆石子，撿起來沖著哥哥扮了個鬼臉，就隨心所欲地扔了過去。哥哥見勢不妙，輕輕側身避開飛石。就在那時，只聽“咣當”一聲，一樓住戶的玻璃碎了，我頓時慌了神。緊接著，屋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開門聲。哥哥擔心我害怕，趕忙過來緊緊牽住我的手，兩個人漲紅著臉戰戰兢兢地站在那兒等候“發落”。約摸兩分鐘左右，一位叔叔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我們驚喜地發現，他竟然是爸爸的故交。叔叔也認出了我們，臉色瞬間由陰轉晴，他和顏悅色地說：“以后千萬不能再亂扔石子了，萬一打到別人，就麻煩了!”我們靜靜地聆聽著叔叔的規勸，并將他的話牢記于心。后來想想，一場風波就此化解，既是幸運之神的眷顧，也是成長中的磨礪和考驗。如若當時盲目逃跑或躲藏，我們必將為此耿耿于懷甚至良心不安。這件事讓我了然：犯了錯不要緊，關鍵要敢于承擔和改正錯誤，不再犯相同的錯誤，不讓小錯嬗變為大錯！

   第一次騎車摔傷是初一。看到哥哥車技不凡，可以得心應手地向左、右兩側上下自行車，我心血來潮，也想躍躍欲試，便獨自去家門口的環城路上練習。我學著哥哥的樣子，站在自行車右側，推著車向前飛奔，當車輪飛快地轉動起來后，便迅速用右腳踩住右踏板，邁開左腳試圖跨過三角橫檔蹬踩左踏板。可是由于未能很好地掌握平衡，我剛抬起左腳，車子就不能自控地向左傾斜。我唯恐摔壞心愛的自行車，慌忙順勢側身倒下，重重地摔在堅硬的水泥路上，自行車則“平安”地壓于身上。強忍疼痛吃力地爬起來后，我發現手臂被劃開了10余公分長的口子，上面還沾了一些碎石渣，鮮血不住地往外流，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回家后，哥哥心疼不已，他學著母親的樣子細心地為我清洗傷口，并用酒精小心翼翼地消毒，像個小大人似的。我的哥哥，就是這樣一個生存能力極強的人，從小到大，每每父母不在家，他都會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將他的妹妹照顧得無微不至。

   第一次吃漢堡是參工后。2005年三八婦女節，我們4個同伴相約去昆明游玩。中午時分，行至一家連鎖快餐店，大家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地進去享用午餐。念書時，我們都認為漢堡是“天價”食品，從不敢踏足快餐店，后來又都在縣城工作，沒有快餐店，故而一直無緣品嘗漢堡的美味，這次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或許是“驢駒兒上磨——頭一遭”吧！我們一時難以適應沙拉醬的“怪味”，對漢堡的印象亦大打折扣，為了充饑，才勉強將其吃完。更富戲劇性的是，下午乘車返程途中，我們4個人不約而同地暈車了！不知就里的我把責任全盤歸咎于“漢堡”身上，此后數年，即使到快餐店用餐，也從不點漢堡。直到2013年帶著對漢堡情有獨鐘的侄女去吃快餐，小家伙吃了一個半漢堡，外加薯條、雞翅等食品，方才鄉鄉而飽！為避免浪費，我不得已吃了剩下那小半個漢堡。奇怪的是，不知是自己口味變了，還是心態變了？我忽然覺得漢堡的確是色味俱佳的美食，并就此喜歡上它。我想：我們的生活方式會隨著環境的變化慢慢改變，口味的變化就是其中之一吧！

   我們的人生隨著許許多多的第一次不斷磨礪成長、充實豐盈。我們因第一次成功而歡喜、第一次失敗而沮喪，因第一次相聚而舒暢、第一次離別而惆悵，因第一次嘗試而緊張、第一次超越而興奮……汲取和延續那些充滿正能量的第一次，摒棄和改正那些突顯負能量的第一次，砥礪奮進、鏗鏘前行，人生即便不完美，也無憾！

作者姓名：林 瓊  

工作單位：曲靖市委政策研究室

聯系地址：曲靖市麒麟區文昌街78號曲靖市政府大院中樓二樓曲靖市委政策研究室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