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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 書

                  ——與書為伴之六

喜歡讀書的人，最大的快事莫過于得到一本可心的書。看到自己的藏書日漸增多，那種歡愉的心情只有自己才能體味得到。

我最初的“藏書”，是我父親收麥季節從地質隊回家探親時給我買的三本書：《林海雪原》、《紅巖》、《苦菜花》。那是我讀六年級的時候。當我撫摸著那嶄新的書本、聞著沁人心脾的墨香時，我的心都醉了……

而由我自己買的第一本書，則是這年的秋季——文化大革命開始，中學以上的學生到處“串聯”，沒有人組織我們這些小學生外出“串聯”，我們十來個同學就商議去我們要考的“滑四中”（滑縣第四中學）看看。滑四中離我們家18里地，我們一大早在家吃過飯，就結伴步行去滑四中的所在地——八里營公社。半晌時分，我們就到了。到四中后，學校只有寥寥無幾的學生在校。我們說明了想來這里看看，那些大哥哥們就領著我們看了幾個教室。看到這寬敞明亮的教室和整齊的桌凳，我心想，不遠的將來我也會坐在這里讀書的！然而，我始終沒能了卻這個心愿——因為“文革”，我們沒來得及參加升學考試就輟學回家參加勞動了，直到1969年初“復課鬧革命”，我才得以重新走入學校，但卻是在我們村讀的初中。參觀過滑四中，我們又在街上閑轉，轉到新華書店，我就順手買了一本小說《小武工隊員》，這是由我自己親手買的第一本書。

其后，因為“文革”，書店沒書可賣，我剛剛萌發的購書欲，就被撲滅了。1971年，我升入高中，在我們公社高中就讀。1972年，出版社又開始出版新書，我的“第一個購書高潮期”出現了。我就讀的高中離新華書店很近，我就省吃儉用擠出錢來經常光顧書店。在此其間，我先后買到了“文革”期間最早的短篇小說集《沖鋒在前》（1972年2月人民文學出版社），第一部長篇小說《虹南作戰史》（1972年2月上海人民出版社），還買了當時所能買到的所有魯迅作品單行本（我的真正走近魯迅先生，就是在此時期）。由于我的經常買書，以致于和書店的營業員都很熟悉了，高中畢業回鄉勞動后，只要進了新書，他們都會給我留下待我去取。

1977年，我參加工作到地質隊。此時，“文革”已經結束，進入了全面“撥亂反正”時期。國家出版業也迎來了一個繁榮期，出版了大量具有可讀性且具有收藏價值的書籍。也就在這個時期，我的“第二個購書高潮期”出現了。剛參加工作，我的月工資標準是38.61元（幾年后升到45.17元），每月開了工資，除了留下18元生活費，其余的就全送到了新華書店。參加工作三年，我都沒舍得買一雙皮鞋，沒舍得買一件像樣的衣服，就是發什么（工作衣、勞保鞋）穿什么。在此期間，我不僅買到了大量的古今中外名著（文史哲），還買到了《現代漢語詞典》、《辭源》、《辭海》、《康熙字典》等工具書。可以說，這個時期，是我藏書的重要積累期。回機關前，我的藏書已經達到了近五米（我和書友們論及藏書，基本不按冊計算，都是按米計算的。因為有的書一本只有幾萬字，而有的一本書就是一千多萬字，如1979年《辭海》縮印本就是1300多萬字）。為存放這些書，我專門請人用方木做了一個一米寬、可裝四層書的書架，這在鉆機，可謂是絕無僅有的。每逢搬家（我們最短是半月就搬了一次家，最長的一次是在一個施工點住了一年多），就把書裝箱。鉆機的同志們戲稱，最怕給你裝車了，你的“百寶箱”沉死、死沉！

1985年，我回機關后，進入我購書的“穩定期”。此時，我之所以“緩慢而長期”的購書，一是因為我有了一定量的藏書，基本解決了“饑餓”問題。二是出版社出書進入常態化，有大量好書可供選擇。1885年直到如今，我仍在不斷地買書，大量的書籍進入了我的書屋——《資治通鑒》、《曾文正公全集》、《太平廣記》（全十冊）、《魯迅全集》、《老舍全集》、《馬烽文集》、《歐亨利全集》、《契訶夫小說全集》、《人間喜劇》（巴爾扎克全集、24冊）、《中國通史》（白壽彝主編、22冊）、《二十五史》（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出版，12冊）、《漢語大字典》（四川辭書出版社、湖北辭書出版社出版、全八冊）……這些書籍，只是我在這個時期所買書籍中的一小部分。現在，我的藏書已經達到了近40米了。我常和朋友們說：“我這一輩子，窮都窮在了書上，我把錢都花在了買書上。”但我的朋友立馬就會回擊我：“你的富也就富在了書上，看看你這一屋書，就覺得你特富有！”

是呀，為了買書，我花了不少的錢。每當想到這些，我就特別感激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未婚前，父母知道我愛買書，在金錢上從來沒有和我計較過；婚后，我的妻子更是由著我的性子買書，即使是在我們的經濟狀況不太好的情況下，還是任我買書，從未和我紅過臉！每當想到這些，我都感到十分自豪——我有一個全力支持我讀書、買書的家庭！

                   2017年1月7日于莫測書屋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