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紅堿淖的第一場雪
來源：作者：香腮雪時間：2012-12-04熱度：0次
“那是一個海子，陜北人叫他紅堿淖。” 他開始了回憶，手里放著一本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窗外細雨迷離，空氣里透著濕氣，是讓人想要圍坐在熱騰騰的火爐邊喝茶的情境，江南的思緒就那么飄了起來……
紅堿淖的春天是從五月開始的，那時，水面剛剛融化。
那種讓人心中癢癢的顏色，藍的絕塵。那年新春過后，一場突如其來的羽毛雪下了整整一個午后，落到海子里就不見了。
江南恰是這個日子來到紅堿淖的。
他來的第二天，是晚飯時候。炊煙裊裊，繞著高大待發芽的白楊很有韻味地抒情。錦在自家門口彎腰洗漱，夕陽看著她好看的腰身，她用余光瞥見了匆匆走來的他。
他剛從工地回來。
鉆井隊的住所臨時租住在她家的房子，與她隔著一排矮矮的土墻。仿佛有直覺，他的目光也一路筆直地走過來。他訝異于毛烏素沙漠里居然滋養出眼前這個美貌的姑娘。
于娜，這個外貌嬌貴的像花朵一樣的電視劇演員正在全國走紅，江南覺得，錦長的很像那演員。尤其神色和腰身。
沙漠柳待發芽像少女的心事。水鳥、湖面柔波、大地萬物都在蠢蠢欲動。命運安排錦從打工的城市回到了自己的小村。她雖是村女，卻長得嬌柔乖巧。鉆井隊的男人們眼睛瞪圓了。那飽脹的胸部，引得他們胸中的春夢和月光一起潮汐。
錦是家里受寵的女孩子。爸爸是月亮灣的村長，在毛烏素有著一定的威嚴。
因了他的文氣和青春勃發，因了他的外貌。也許還有別的什么，女孩心有期許了。
那天月明星稀。二人忐忑著，終于遲疑地邁出了那一步，在一座廢棄的舊屋子后面，她像只待發的春芽，稚嫩、清新，充滿渴望，她被他緊緊地箍著，他昂揚像一只勇猛的獅子，又像一個溫柔的獵豹，錦“啊”地叫了一聲，輕輕喚出一股甜甜的類似菠蘿的氣息。驚醒了身后的斷頭柳。柳樹上有只野雀兒，撲棱著翅膀飛得沒影兒了。剛剛定下神來。卻又聽見一個咻咻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接著是一束手電筒燈光直掃過來。莫非守夜的老人被驚動了？
他擁緊了她。她有點慌亂。小心眼狂跳不止。
老人善良而知趣地走開了。
五月末的沙地潛藏著勃發的能量。
兩人靜靜地坐在松軟的沙地上，月光照在那頭會抒情的秀發上。是的，這是屬于他倆的第一場雪。竟是他們愛的祭奠。
隊上特意給她辦了個舞會。她是只被雨水淋濕的蝴蝶，周旋于眾多鉆工之間，她的長發撩得那些單身漢一時心無著落，但是她的心屬于他。
兩年后的春節，是錦，長相像于娜的錦，又給他打了電話，輕輕哭泣的聲音遙遙地飄了過來，從遙遠的大漠深處。原來錦從x城回家，出嫁的姐姐們都回來看她，快活的小屋里，她卻背著即將做新郎的男人，撥通了江南的電話。而江南屆時已調回南方溫暖的家。那時節，窗外正飄著梅雨，梔子花開的香氣盈懷。新婚的妻子喝了家釀的紅酒，被他擁在懷里喃喃低訴心中的愛情。錦的電話恰在這時節爆響，窗外小雨飄得密集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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