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杏樹
來源:作者:張旭升時間:2013-05-13熱度:0次
每年六月,山民們擔著一筐筐杏子到城里賣。一角錢可以買十來個,軟軟的,黃黃的,吃起來又酸又甜。一年又一年,我不知道吃了多少個杏子,只記得每年夏天結束時,窗臺上堆滿了杏核。小販們用杏核熬油茶,味美可口。
工作數年,我有幸到山里去。吉普車在山道上顛簸盤繞。映入我眼簾的是點綴在荒原之顛,溝壑之間的一棵一棵杏樹。同車的小賈是本地人,他很有興趣地說:“這叫野杏樹,沒有經過嫁接,野生野長。由于山高缺水,它生長很慢,故木質堅硬。山民們用它做扁擔,做鋤把;較粗的軀干鋸開,晾干,做成案板光滑紅亮,用兩三輩子不成問題。”
到了一個村子,我們停車坐在了一片杏樹下。此時正值陽春三月,滿山的野杏樹都開了花,映紅了一洼洼山坡陡地,落霞一般。我情不自禁地說:“好地方!”小賈笑了,“你這人真是少見世面,連這地方都說好。”我有點不服氣,“柳湖公園雖好,可沒有這兒幽靜,更沒有這么多的杏花。”
我獨自觀賞起杏花來了。由于好奇的緣故,我一遍遍地思考野杏樹是怎樣長大的,為什么漫山遍野都是它的伙伴,好氣派呀。我撫摸著野杏樹粗紅的樹皮,很扎手。想折一支花送給妻子,不小心被堅硬的枝條劃破了手指。
野杏樹經受著干旱,在饑渴中頑強地生長。暴風雷電折斷過它的手臂,沒多久,手臂又伸向了天空。它如花的夢被淚水浸泡過,很濕。花落后,枝頭上掛著又酸又澀的青果,成熟的時候,它的心是苦的,酸的,還是甜的。
小賈走過來對我說:“犯什么傻呢,沒什么好奇的。麥黃的時候,山杏熟了,但山民們忙于割麥,顧不上采摘這些杏子,所以,一樹樹的山杏都落了,爛掉……收購組的人來收杏核,山民們成群結隊地在樹下撿杏核,能賺好多錢呢。”
車又繞山顛簸。我的腦海里總是野杏樹。我思索的久了,為野杏樹寫下這樣一首詩:三月,你堅硬的枝桿閃著紅光/耀眼的花朵揚滿喜氣/第一縷晨風醉臥在你的香馨里/第一輪旭日將你的霓夢升華/此時,你不平靜/干廋的土坡洼地也很迷人/只因你散落的紅櫻/也讓黃土經歷了一次光彩的婚禮/杏樹,你著野生野長的植物/毛絨絨的酸果表露出你的身世/只等六月里你甜甜地笑了/可你密封的心仍是那樣苦澀/這就是你嗎,野杏樹/奉獻了果,奉獻了核之后/你又是那般搖著金黃的葉子/不聲不響地飄落。
(編輯: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