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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精神
張旭升

   今年5月1日，我去文化館看美展，遇劉亞明先生，得知尹寶玉先生已在蘭州病逝，我即刻感到悲哀，自言自語道，又一個好人去了。
   尹先生是我的良師益友，初次相識是我在辦理該館一起案件中向尹先生詢問有關(guān)事項時認識的。我算得上半個文人，故對文化人的情趣、愛好等方面有所了解。為了消除他的戒備心理，故在文化方面多聊了幾句。然而尹先生還是看出了我的疑慮，笑著對我說，沒事，你就問吧，不要不好意思。我笑了，覺得自己有點傻。看來，我這個文化人并非了解文化人，像尹先生這樣態(tài)度和藹，善解人意的人真是不多見。
   事畢之后，我很感興趣地觀賞了尹先生的畫作。有驢、駱駝、花鳥、人物等。看了尹先生的畫作，我才算真正認識了解了尹先生。俗話說，知畫知人，道出了藝術(shù)家的人格品質(zhì)。尹先生給我端了一杯茶，口口聲聲說茶不好，請我原諒，這讓我吃驚不小，像他這樣年紀的人是如此謙虛倒讓我尷尬不已。他不知道我是誰，只知道我在檢察院工作，似乎是試探地問，你對文化有了解？我說我喜歡文化。跟隨我同來的小馮向尹先生介紹說，他叫張評，寫詩的。尹先生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拍著我的肩膀說，你就是張評，出乎我的意料，年輕得很，好樣的，有出息。我一時塞語，不知如何對答，因我分明感覺到一個老藝術(shù)家寬敞的胸懷和對年輕人的信賴和支持。為此，我又感到許多年輕人有了一點成績就能得不得了，自以為干什么事總比別人強。尹先生說，我喜歡你們年輕人，有朝氣，真讓人喜歡。我說，你不老，正是大有作為的時候。尹先生推辭道，我沒有你們年輕人的那么一股朝氣，希望你常來，對我的畫指點指點。我說，你的畫很好，逼真，有靈氣。尹先生搖頭，不行，還得練，練一輩子。
   轉(zhuǎn)眼又是一年，我向文化館的幾位畫家索要畫，完畢后又找到尹先生。他正忙著，準備畫展的畫。他停下筆，與我談畫，也談詩，可謂詩情畫意。看到他未完成的一幅“群驢圖”，我勸尹先生把畫作完，他不肯，解釋道，我有時間把畫作完，咱們還是說陣話吧。我不依，懇求他作畫，要不然我要走的。他無奈，只好繼續(xù)作畫。
   尹先生在繼續(xù)作畫，我立在一旁認真觀畫。良久后畫作完了，我很興奮。“群驢圖”果真有一股精神氣浸透出來，很自然地讓人聯(lián)想到陜北的毛驢。尹先生凝視著畫，問我的老家在哪里，我愉快地答在陜北。毛驢在陜北是功臣，近似寵物一樣的珍愛。聽了我的解答，尹先生說道，毛驢是個好東西，個子矮小，但馱的東西多，平路、山路跑得歡。性格溫順、聽人使喚，給什么吃什么。毛驢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挑選環(huán)境，最惡劣的環(huán)境最能體現(xiàn)毛驢的風(fēng)采。我聽得入了迷，似乎在聽他講哲學(xué)。尹先生津津樂道，我每次畫毛驢就想到它的善良和無私。這可愛的小精靈，我愿畫它一輩子。聽完他的話，我再一次分明感覺到了他人格的純樸。
   我被尹先生畫的氣勢博大而感動，小心慎重地向尹先生提出索要這幅“群驢圖”，尹先生爽快地答應(yīng)了。拿到這幅畫，我又似乎覺得我不配拿它，因我感到我人生的路走的是那么短，知道的事情還那樣少，有愧于尹先生的高尚人格。但我又對自己說，既然拿了這幅畫，就應(yīng)該像尹先生那樣去認識人生、實踐人生，做一個無愧于時代的青年。
   尹先生離我們遠去了，但他時時給我一種人格的力量，直到恒久……



甘肅平?jīng)鍪嗅轻紖^(qū)人民檢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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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作家網(wǎng))